时间:2024-05-14 09:57 | 栏目: 校园鬼故事 | 点击:次
譬如让萧鼎把萧沉鸢送走,在她回国后,又处处与她作对,导致萧沉鸢在整个萧家,一点存在感都没有。
譬如,哄得萧鼎把布庄的部分产业转移到她和萧凌瑟名下。
而正如萧鼎所说,以布庄为抵押,来给陆北辞做军需赞助的主意,也是云锦华帮忙促成的。
她早就看透了萧鼎的本性,他是精致利己主义,任何对他有利的人都能在他手里占到便宜,而对他失去价值的人,也会被他弃如敝屣。
这件事虽然是她做的,但云锦华并不打算承认,她眼眸里闪过一道憨傻,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,喃喃摇头,“瑟瑟她绝不会做这种事的,她一向乖巧懂事,胆子也小。”
“你还装?”萧鼎嗤笑,“布庄的地契是我亲手交给你们母子的,不是她,难道是你?”
萧鼎说着,一双肥厚的大掌朝云锦华的脖子招呼过去,云锦华脖子纤细,萧鼎跟拎一只鸡一般捏住她,把人提起来。
那张印上五指山的脸,脸色顿时就变了。
由白转青,再转紫。
在这一刻,她甚至看到了漫天缭绕的云雾,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,包括外面正在下起的雨,以及不远处传来的炮轰声。
她双脚悬空,呼吸越来越稀薄,两眼上翻,只剩眼白。
“老……爷……老……您听……我说……”
云锦华这辈子说话,都没这么不连贯过。
这一切都是拜萧鼎所赐。
她感觉自己差点就要死了。
萧鼎却在此刻把她松开,像踹皮球一样踢她几脚,“说,我给你机会说,现在说不清楚,我就把你们娘俩的尸体剁碎了去喂狗。”
云锦华的身体趴伏在地上,捂着脖子剧烈地呛咳一阵儿,好半晌,才缓过来。
眼前一阵模糊,那是被翻滚的泪意牵扯出的。
她冲破模糊的视线,看见萧鼎大致的轮廓,哑声呼喊,“老爷。”
萧鼎冷眼旁观她匍匐前进,然后抓住他的裤腿。
“老爷,你听我说,地契的事真的不是瑟瑟主动给陆少帅的,她是被逼无奈。”云锦华已经从濒临死亡的窒息感中缓和过来,顺带在仇恨簿上给萧鼎记了一大笔。
“被逼无奈?”萧鼎额角青筋上下跳跃,又想掐死眼前这女人了,“被谁逼的,被你逼的吗?”
“云锦华,我劝你别跟我耍心眼。”萧鼎哂笑两声,“放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,一条是把地契要回来,另一条就是让穆璟泽放过我们。”
云锦华心里冷笑,这两条路哪条都行不通。
泼出去的水哪能收回来?
“地契不能要,我们可以用这个地契要挟陆北辞,要求他救我们。”
“我们生活在雁城,你以为穆璟泽知道了,会放过我们?”萧鼎恶龙咆哮。
云锦华急道:“老爷,陆北辞答应了的。”
萧鼎一脚踹在云锦华胸口,“蠢货!他说答应就答应了?你这个猪脑子。”
云锦华再次觉得脑门前一阵晕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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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沉鸢不是自然睡醒的,她是被炮轰声震醒的。
红袖被穆璟泽的手下推进来的时候,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灰头土脸。
“小姐。”红袖一张嘴,眼泪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,浇在漆黑的面皮上,跟沾了煤灰的墙被雨水冲刷过一样。
萧沉鸢一怔,迟疑两秒道:“红袖,外面打起来了?”
“雁城发了紧急公告,家家户户家门紧闭,奴婢还看见好多人往防空洞去了。”
“那你怎么没去?”萧沉鸢问道。
“小姐不在,奴婢去做什么?”红袖再度开口,眼泪又不争气地滚落,“奴婢是在给二小姐送果子的路上逃掉的。”
说着,红袖回头,朝门口张望一眼,瞪向那几位严防死守的士兵,“我要和我们小姐说几句话,你们没事的话就先出去吧。”
五个人面面相觑,谁都没有主动把脑袋缩回去。
“放心吧,你们都把这里围成铜墙铁壁了,还怕我会逃出去吗?”
五人面无表情,亦无人让步。
萧沉鸢募得扯唇一笑,激将道:“怎么,这么不相信自己的能力?”
自诩身为穆家军中的佼佼者,谁都忍受不了这种奚落和嘲讽,五个人不约而同地退开,顺带把门阖上了。
“小姐,现在穆公馆是最安全的地方。”
第78章 不怕你这辈子都娶不上媳妇?
萧沉鸢苦笑,眼底的落寞一闪而过。
“外面形势怎么样?”她也算早有了计划,但还不算是很周全。
“双方开火,目前势均力敌,死伤各半。”红袖除了是萧沉鸢的丫鬟之外,还是她身边最锋利的一把刀。
“三丰那日离开后,可有回过萧府?”
红袖不知道三丰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,但还是如实道:“的确是很奇怪,三丰人间蒸发,老爷夫人却根本不管。”
三丰失踪得毫无缘由,世上不可能有这么蹊跷的事。
“红袖,你替我在穆公馆待着。”
“小姐,外面太过危险,您不适合现在出去。”红袖一脸急切,生怕萧沉鸢按捺不住性子,铤而走险,又怕她真的不听劝阻,一腔孤勇地往外冲。
“战争起,就会有人受伤,我必须要去。”
“可是,陆少帅在派人找您的事,难道您也忘了吗?”
萧沉鸢:“我没忘。”
正是因为清楚自己是祸患的起源处,所以她必须要去。
不和平的年代,战争频发,军阀割据,本就是你死我活,这天下谁都想登上称霸的宝座,一座城的王终究比不上两座城,或许还有更大的野心。
萧沉鸢知道自己阻拦不了两个人,但她也要尽到自己做医生的职责。
杏眸中闪过一道坚定的凛冽寒光,萧沉鸢余光瞥向红袖,轻道一声,“得罪了。”
红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,只来得及瞪大眼,紧接着脖颈一疼,她和折掉的秸秆般,倒在了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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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璟泽和陆北辞的战争持续了两个时辰。
前线战事胶着,双方势均力敌,但这也只是表象而已。
陆北辞身在异乡,兵力不足,经费短缺,这场战争,属实是背水一战。
前线战士冲锋陷阵,陆北辞身先士卒,为所有士兵鼓舞士气。
至于穆璟泽,他似乎一开始就笃定自己绝对会赢,除了最初开战前露过一面,之后就选择了蛰伏,任由陆北辞带人和穆家军交火。
表面上是陆北辞占优势,而实际上打得更吃力的,也是他们。
外面陆北辞正在浴血奋战,而穆璟泽则在自己的大本营里,极具诗情画意地,在廊檐下听雨。
身后的长辈们,或是督军的旧友,或是督军手下的兵,他们嘁嘁喳喳,谈话声险些把雨声淹没过去。
“你这个死老头子,少帅说要打你为什么要拦着,枪杆子底下出政权,难道你不知道吗?”
“谁说我不知道,我这不是怕少帅年轻气盛,一不小心就会把事情搞砸……”
“什么叫搞砸?我们穆家军出马,什么时候输过?”
一行人各执一词,谁也不肯让谁。
唯有穆璟泽一人稳坐钓鱼台,淡定道:“他没多少兵力了,再打下去,他只能愿赌服输。”
“陆家军来雁城的有多少人?”八叔公突然道。
“来了不到三万,上战场的也不过只有五千。”穆璟泽噙着淡定的笑,风雨不动安如山是也。
“你小子口气可真大,当年我跟你爹去川西打仗,只剩三千将士,我们都打了三天三夜,还是在荒郊野岭,你们这才哪到哪?”八叔公仗着资历老,毫不留情地批评穆璟泽。
“八叔公那时候靠的都是生锈的大刀,现在都是最新进口的大枪大炮,这能一样吗?”
八叔公被这话一噎,面色不好看道:“别管装备落不落后,反正交战双方都是一样的,你有枪炮,对方未必就没有,不能仗着你是地头蛇就掉以轻心。”
穆璟泽闻声,唇角扬起慵懒随性的笑,看上去人畜无害,说出的话却朝着把八叔公气死的方向而去。
“那不然我从主帅的位置上退下来,八叔公上?”八叔公今年已经年逾古稀,年轻时上战场被敌人砍伤过腿,现在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,别说上战场了,就是正常吃顿饭,都比别人费劲。
八叔公也是要脸的人,乍一听到穆璟泽的嘲讽,脸蹭地一下就红了。
“你小子还没成婚呢,嘴上咋就没个把门的?不怕你这辈子娶不上媳妇?”
穆璟泽:“八叔公年轻时百战百胜,八叔婶不也是早早英年早逝,可见再英明神武的人,也难以尽如人意。”
他这张嘴跟刀子似的,得理不饶人。
八叔公领略过了,他反正说不过,一气之下,索性拂袖而去。
“你爸如今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,也就剩我一个给你拿主意的人,你还不珍惜,我看你小子到时候有个什么结果。”
穆璟泽黑眸微眯,笑意不达眼底道:“八叔公慢走。”
八叔公气哼哼离开。
剩下的这些人继续吵。
“既然我们人多势众,为什么不趁现在,把他们一举拿下,也省得战线拉得太长,夜长梦多。”开口的是前几年,刚从军校毕业的年轻军官,身姿峭拔,毕业时笔试武试拿的都是第一。
可惜能看的也就只有这一腔热血了。
“你是说我们都上,那也太大材小用了吧?”另一位跟随穆璟泽时间长一些,年轻时也跟在督军身边历练过,算是穆璟泽的拥趸。
他看一眼穆璟泽,笑道:“少帅,我觉得出一半兵力就行了,把他们都赶到黑山去,到时候他们没钱没粮,就只能在黑山里面等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