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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决定的只有大少，连大太太也不能左右他的决定。”

这一点，姜郗窈是看出来了。厉晗会收下四个美婢，只是看在大太太和厉老爷的脸面上，并非真的妥协了。

不过她倒是觉得，紫衣胆大心细，哪个丫鬟心里不是想着能飞上枝头做凤凰？

紫衣这样做，也无可厚非。

春英居然送来一件玫红的新衣裙，艳丽的颜色让姜郗窈大吃一惊。

被凌大娘劝着换上，听她赞不绝口：“这颜色不错，衬得姑娘面若桃花，甚是好看。”

姜郗窈勉强笑笑，她总是觉得艳丽的颜色只适合华月喜，从来不喜欢穿这些，不然有种东施效颦的感觉。

毕竟华月喜实在太美了，即使如今已经三十多岁的少妇，依旧不能遮掩她随着岁月越发的成熟优雅的气质，姜郗窈拍马都比不上的，也就不会刻意去模仿，甚至有意识地避开。

姜郗窈喜欢华月喜，敬爱华月喜，却不喜欢别人总拿她们两母女作比较。

华月喜便是华月喜，姜郗窈则是姜郗窈，她们之间不能比较，也无需比较……

她以华月喜为荣，却不以此自卑。

第二十三章指尖

姜郗窈穿着新衣出去时，看见的就是紫衣趴在地上，小心翼翼擦着地板上洒了的茶水。她原本胸口就湿透了，弯着腰，更能看见胸口的弧度。

真是惹人怜爱的美人儿，可惜对上不解风情的厉晗，一双眼含着一泡泪，也没能打动他的心，连一个眼神都吝啬，一直盯着桌上的账本，只在姜郗窈出来时才抬头。

“不错，把第三个柜子里的木匣拿出来。”厉晗左右端详，看得姜郗窈浑身不自在。

端砚麻利地拿出木匣，里面是一对青玉镯子，厉晗简简单单地吩咐：“戴上。”

姜郗窈愣了，无功不受禄，她觉得自己没必要接受：“大少爷，我的首饰还有很多，真的不用……”

“一点小玩意儿，没必要放在心上。”厉晗打断她的话，拿起镯子，抓着姜郗窈的手腕戴上。

青玉冰冰凉凉的，厉晗的手却是温热，一冷一热，让姜郗窈一个激灵，伸手要脱下镯子，被厉晗眼神一扫，僵在原地没敢动了。

凌大娘在一旁赞叹道：“果真好看，我就说大少的眼光就是极好的，一眼就瞧上这对玉镯子。”

姜郗窈尴尬地笑笑，厉晗这个厉家大少爷，出门怎么不看些刀剑砚台，却看上女儿家的首饰，不送身边的美婢，居然硬塞给她。

她有时候会觉得，厉晗对待自己不像是妹妹，反倒像女儿，吃的用的，一概都揽了过来，比华月喜更细心。

“要是姑娘收得不安心，不妨给大少回礼。”凌大娘笑眯眯地解围，又提出一个主意：“正好，大少喜欢读书，正缺了几枚书笺。”

姜郗窈点点头，她原本就打算给韩先生的回礼是书笺，多裁几张也不费事。只是那么几张小东西，哪里比得上手腕的青玉镯子？

她抬头悄悄看向厉晗，却见他微微颔首：“也好。”

好吧，既然厉晗点头了，姜郗窈就算不想送，这会也必须送了。

“大少爷，有位聂公子上门拜访。”小厮来禀报，终于打破了书房内的沉默。

姜郗窈松了口气，也不知道能跟厉晗说些什么，紫衣呆在旁边一副幽怨的表情瞪着她和手腕上的镯子，自己也无可奈何。

谁知道厉晗抽什么风，就爱花钱买一大堆自己用不到的东西，到处往外送！

“聂表哥来了？”听说聂睿羽来了，姜郗窈有点惊讶。

之前遇见聂睿羽，帖子写的是半月后才上门拜访，怎么就提早了呢？

她刚走了几步，就被凌大娘拦住了。

“姑娘，聂公子虽说是远房亲戚，却也是外男，哪里用得着姑娘亲自接待？”

姜郗窈想着也是，聂睿羽帖子上，要拜访的是华月喜，并不是自己，便对春英道：“去跟二太太说，聂公子来了。”

“不用，我去会一会他。”厉晗说完，带着端砚出了书房，从头到尾完全忘记了还在擦地的紫衣。

姜郗窈也不敢多呆，赶紧跟着出来，凌大娘在旁边笑道：“姑娘不必着急，门人肯定派婆子去知会二太太了。二太太是内宅妇人，更不好单独跟聂公子见面，让大少爷出面就好。”

闻言，姜郗窈只好点点头，心里总有些古怪，悄悄让春英去前厅看看，自己则是回院子去了。

聂睿羽没想到，会是厉家大少来接待自己，颇有些受宠若惊：“厉大少，在下有礼了。”

厉晗点点头，道：“坐。”

聂睿羽笑笑，坐下后接过小厮的奉茶，低声道：“冒昧问一下，华姨在厉家过得如何？”

厉晗瞥了他一眼，就见厉老爷大步走入，身后跟着一袭高领束腰锦缎衣裙的华月喜。

聂睿羽一眼就看出，华月喜身上的衣裙首饰都不是凡品，显然在厉家备受宠爱，连忙起身作揖：“见过厉老爷……华姨，许久不见了。”

华月喜在厉老爷身边落座，展颜一笑：“确实很久不见了，当年聂公子才十岁，如今已经是举人老爷了。”

“让华姨见笑了，在下不敢当。”聂睿羽被华月喜夸赞，神色有些腼腆而不好意思。

有厉家父子在，聂睿羽才敢略略扫了眼在座的华月喜。云鬓花颜，任何词藻都无法表达她的美丽。比起十年前，华月喜更成熟漂亮了，似是青春在她的身上停驻了，艳丽得让人不敢直视。

“芸儿还好吗？上次匆匆一面，没来得及问问她。”

“好，她在厉家自然是好的。”华月喜朝身边的厉老爷感激地笑笑，又看向聂睿羽：“不知聂公子特意上门，所为何事？应该不是要见我这个老婆子这么简单？”

“华姨说笑了，”聂睿羽有些手足无措，厉老爷倒是先笑了。

“自称老婆子的你如此年轻美丽，其他女人该怎么办？”

华月喜挑眉一笑，眼波流转，露出几分娇嗔来：“老爷真是会说话。”

她又看向聂睿羽，轻轻笑了：“厉老爷和厉大公子都在，聂公子有事不妨直说。”

虽然对聂睿羽没什么坏印象，可是华月喜更担心她家的嫂子又不知道背地里在捣鼓什么。

聂睿羽低下头，轻轻道：“华姨，听表嫂说，在下和芸儿小时候订下了婚约……”

“在下已经高中举人，也算有所小成，愿意芸儿及笄后迎娶她。”

在角落偷听到的春英吓了一大跳，急急忙忙跑回院子里告诉姜郗窈：“姑娘，姑娘，大事不好了！”

姜郗窈被她惨烈的叫声吓了一大跳，听说聂睿羽是上门求亲的，又惊吓到了：“你说什么，聂公子要履行婚约？”

华月喜不是说，这只是当年姥爷口头约定，没有文书，其实可以拒绝的。

不过聂睿羽是举人，对于从商的厉家来说，也算是一门不错的亲戚。让她嫁过去，对厉家有帮助，又能让华月喜的底气更足一点……

一个女婿是举人，大太太更不能对华月喜做什么了。

不过一瞬间，种种思绪便在姜郗窈掠过。她有些紧张，华月喜再不愿意，要是厉老爷拍板了，华月喜一个贵妾也不能说什么。

姜郗窈在房间里转来转去，只好道：“春英，你再去听听，厉老爷答应了吗？”

春英有点不解，姜郗窈的婚事，怎么要厉老爷做主了呢？

“姑娘，有二太太在，厉老爷肯定不会立刻做决定的。”

姜郗窈苦笑，嫁鸡随鸡，嫁狗随狗，厉老爷就算当场没答应聂睿羽，回头跟华月喜商量，难道一个妾还能反对吗？

不过华月喜的性子，还真有可能跟厉老爷对着干，到时候惹得两人关系不好了，真是自己的罪过了。

“你快去听听，赶紧的！”姜郗窈目送春英离开，咬着手指头焦虑不安。

她想要看书，好平复心情，却想起来游记已经还给厉晗了，新的书没来得及去借走。

姜郗窈想了想，厉晗还在前厅，又说过可以自行借书，便直接去了子衡院。

蓝衣和红衣跟着厉晗去了前厅，只余下紫衣和青衣留守，紫衣已经换了一套新紫色衣裙，看见她倒是笑得满脸灿烂：“恭喜顾姑娘，没想到姑娘的未婚夫会是一位举人老爷。”

这话听着让人不舒服，难道自己配不上嫁给一个举人吗？

姜郗窈懒得跟她计较，淡淡道：“我要借走的书，刚才忘记了。”

青衣连忙进去替她拿出来，紫衣倒有些不依不饶：“顾姑娘真是好命，说是及笄后就能出嫁，嫁衣该开始绣起来了吧？要是有难处，不妨找奴婢帮忙的。”

姜郗窈皱眉，嫁衣原本就该自己绣的，紫衣的意思，分明是说她没像大家闺秀找绣娘教导，绣工肯定不能见人。

“不必了，这点小事就不劳烦紫衣了。”

“就是，确实不需要紫衣姑娘帮忙。”匆匆赶来迎她的凌大娘掩嘴一笑，瞥了紫衣一眼：“难不成你没能绣嫁衣，羡慕顾姑娘才想要帮一帮忙？”

要是做妾，那还真的不用绣嫁衣，一身粉色衣裙一顶轿子就能直接抬入主人家的院子。要是受宠，主人家还会摆几桌酒席，要是平常，连酒席也没有。

当年厉老爷娶华月喜，愣是摆了三天的流水席，怕是最为稀疏平常，也能看出老爷对二太太的宠爱喜欢。

紫衣的话，怕是无福享受了。

被凌大娘的话刺得涨红了脸，紫衣满心的愤怒，恰好青衣把书送了出来，她扭头狠狠地道：“不过去书房拿一本书，却让姑娘等这么久，你是怎么办差的？回头告诉少爷，你这懒惰的小蹄子别想继续呆在厉家了。”

姜郗窈听着她指桑骂槐甚是不喜，但是跟紫衣对骂的泼妇举止更为不屑。

她抬头见厉晗迎面而来，不由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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